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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“孩子”

楼主#
更多 发布于:2016-04-23 21:12
        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我的“孩子”

        春水初生,春林初盛。春风十里,不如你。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题记

        2014年9月,我的“孩子”出生了。

        她软软的,小小的,头发是健康的乌黑色,浸着羊水的湿气,贴在她的小脑袋上。圆嘟嘟的小脸儿红扑扑的,像饱满的露珠快要坠落下来。我想伸手捧住她,闻闻她的香,却怕自己莽撞,会把这颗珍贵的露珠碰碎了。所以我只能离她稍远一些,望着,笑着。第二天,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爱怜,抱了抱她。我洗净了双手,然后战战兢兢地接过她,搂在怀里。她睡得安宁,身体很软很软,像一块刚刚成型的水豆腐。小手缩在衣袖里,还不够触摸空气的长度,而脚掌也只有我手掌的一半大小。皮肤既是新生的样子,便有点皱皱的,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。这是一个刚刚苏醒的花骨朵儿,阳光正等着她,新世界也正等着她!

        花骨朵儿有个好听的名字——小玉儿。小玉儿是早产儿,来到这世界才28天,就患了急性支气管炎。我们先是发现她白天没有前几天活泼,吃奶胃口不好,然后又见她夜里开始咳嗽,就急忙找来了医生。医生看过后,说这是新生儿常见的现象,心肺功能不健全,容易受到病毒或细菌感染而引起炎症,得挂几天吊瓶才行。这样一来,小玉儿就遭罪了。每天打吊针的几个小时,她不仅不能被大人抱着游走看风景,还得承受药水的纠缠。她太小了,每一根血管都还是毛茸茸的,都还难以被肉眼发现。她柔软的手背还不能接受针头的进入,于是这入口就换成了头,换成了脚。打针这事儿必须由经验老道的护士操持,我们一边用玩具逗着小玉儿,吸引她的注意力,护士一边用多年来练就的锐利目光寻找小玉儿头上合适的位置,然后擦拭酒精,用恰当的力道抚摸皮肤,力图让血管变得清晰。就是这儿了,护士准备好了,镇静地,尽量温柔地将针头推进去。即使温柔,小玉儿还是感受到疼了,她本来滴溜转着的眼睛一下子涌出了泪水。她说不出,只能大声地哭 ,大声地哭。我赶紧轻轻地托住小玉儿的脑袋,拍拍她的背,用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安抚她,并顺势将冲好的牛奶喂进她嘴里,我估摸着,只有牛奶是最好的镇静剂了吧。果然,她用力地吮吸着,渐渐睡着了。小玉儿每次打针,我总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,屏气凝神,心里念着:“护士轻点儿,轻点儿,她肉嫩着呢,挨不了那一下子。”等她平静下来,我更是不敢动,生怕我一动碰着她头上的针,坏了药水行走的路径。几天下来,小玉儿头上青的,紫的,好几个针眼,看着真让我心疼。我真想那药水淌进的是我的身体,而不是她啊。没办法,医生说只能换在脚上打针了,还是同样的情景,小玉儿疼着,我也疼着。直到脚背也肿了,小玉儿的病算是好了。她终于满月了,终于能见见室外真正的太阳了。

        五六个月后,小玉儿差不多长开了。皮肤白皙,瞳仁乌黑清亮,小嘴儿嘟起来甚是可爱。街上的人但凡有一眼瞅见了她,都会说一声“这孩子长得真好看,一股灵劲儿。”小玉儿像是听得懂别人的赞扬似的,每到此时,就会自然地送给别人一个甜蜜的笑脸。她天性活泼,故而极爱外出。特别是天朗气清的时候,只要出门逛街,小玉儿整个人都在我怀里扭着,动着,那满满的活力彰显着她无以言表的兴奋的心情。不过,出行的过程却养成了小玉儿的一个好习惯——喜欢观察。记得一五年正值春节的时候,我抱着她走在去往外婆家的大桥上,锃亮的写满新年祝福的横幅鲜艳夺目,火红的灯笼随风舞动,把那蓝天衬得更净,把那河水映得更澈。小玉儿瞥见了,眼神便不肯松懈,东瞅西瞅,脖子也随着眼神灵活地左转右转,这一切对她来说多么新鲜,多么美好啊。她爱红灯笼,爱过年的喜庆,爱这欣欣向荣的迹象。我想,她的眼睛是在追着风呢。任凭帽子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,她也想趁着这中间的一丝缝,一缕光,捕捉新年,捕捉希望。

        恍忽之间,已是2016年。我二十了,而小玉儿才一岁半,十八年的跨越足以让我母爱泛滥了。好朋友常对我说:“你妹不就是你娃吗?就得对她好。”是啊,我心甘情愿对她好。寒暑假回家时,我得空能靠在妈妈身上与她闲聊一会儿。说起妹妹,妈妈常常无奈,每次她抱着小玉儿上街,总有人说:“你这当奶奶的把娃照顾得真好,她妈妈呢,没在家看娃?”妈妈只能苦笑,“奶奶是我,妈妈也是我。都是我一个人。”妈妈说她老了,小玉儿上小学她都五十岁了,往后的路得靠我这个大姐为她操持了。一谈起这事儿,妈妈语气里常有亏欠,“我跟你爸年纪大了,老了倒给你添这样的负担。”我说:“没事儿,我乐意着呢,玉儿既是我的妹妹,也是我的‘孩子’。瞧她打小这么聪明可爱,长大了自然优秀。我答应了爸爸要让玉儿过她喜欢的生活,让她学钢琴、学舞蹈,督促着她做一个有用的人。”妈妈在高龄并且做过手术的情况下,以极低的几率怀上了小玉儿,以一万分的坚毅,一万分的呵护生下了她,小玉儿是家中的福音,是我们的开心果。妈妈怀小玉儿的日子正是我高考备战的日子,为了不让我分心,妈妈一直瞒着我,等到报完高考志愿知道此事的那一刻,我惊讶、紧张,甚至激动,我明白了母亲的苦难与伟大,也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。血缘就是如此神奇的东西,它让你甘心跟亲人分享最好的事物,给她最亲的关怀,给她最多的爱。  

       “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”花骨朵儿迟早有开花的那一天。小玉儿从摇摇晃晃地迈步到现在已经能在平地上奔跑了,真是蓬勃的小太阳啊,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和想不完的鬼点子。一个不留意,要么自己爬上凳子“偷”糖吃了,要么又在什么地方搞“破坏”了。我常常惊讶,“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聪明,这么‘狡猾’啊!”可是呢,就算她是个“捣蛋鬼”,我也照样喜欢她。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听说她生病了,磕着碰着了,我甚至还会埋怨母亲没将她照看好。当然,并不是真的怪罪,“在那些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,在那些不眠的黑夜后的白天”,母亲心心念念地抚养她,呵护她,实属不易。而我在外上大学,无法时时刻刻地陪伴小玉儿,只能常常买了小玩意儿寄回家去,不同季节的衣服鞋子啦、益智的玩具、写字板啦,只要她喜欢,只要有助于她的成长,即使我生活得拮据些,我也愿意拿出自己的生活费和打工挣得钱给她买东西。庆幸地是,虽然小玉儿现在还不识字,说话也不利索,但她每天都会将我买的儿童故事书翻开看看。我欢喜她这样喜爱我为她买的东西,也企盼她将来成为一个出色的读书人。

        如今,“二胎”一词重新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。于国家而言,放开“二胎”是为改善社会老龄化现象,而对于一个家庭而言,多一个孩子,就会多一份欢乐。当父母年迈,失去劳动能力时,有兄弟姐妹并不仅仅意味着经济上的支持,更多的而是心理上的宽慰。我越来越觉得小玉儿已经成为了我精神动力的一部分。每当我碰上烦心事儿的时候,便会给家里打个电话,听见小玉儿攒着劲儿叫出来的那声发音并不准确的“姐姐”时,我的烦恼已去了大半。那时,她嘴里甜甜的热气仿佛已浮在了我的脸上,她那露出几颗小牙齿的开怀笑容仿佛已在我的眼前盛开。我醉了,醉在她的吻里。我醉了,醉在她的笑里。在新世纪这个大家庭里,我也认识了许多姐妹,我们有共同的上进心,有共同的理想,我们一起参加活动,一起谈天论地,其间的温暖、欢乐让我们的姐妹情谊不断升温。我感激与她们相识相知,也渴望能与她们一起相伴下去。我曾在一个节目中听鲁豫提起过,她是那样温柔的人,从来不会打架,但是有人欺负了她弟弟,她也会恨不得把一把沙子喂进那人嘴里去。我想,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,随着玉儿慢慢长大,我们可能会因为小事拌嘴,可能会因为意见不合产生矛盾,但有一点永远不会改变——我会一直爱她,保护她,指引她。她已是我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,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坚持、努力,用一步一个脚印来实现我的梦想。我不怕吃苦,也愿意打拼,我期待有一天玉儿能以有我这样一个姐姐而感到自豪。

        不久前,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春水初生,春林正盛。玉儿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,幼时的圆脸变成了尖下巴的瓜子脸,两弯月牙儿似的眉毛下停着深情的眸子,满头的黑发扎成两个辫子,一直垂到胸前。她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千纸鹤,携着春风的香气正向我奔来。她问我:“姐,这些千纸鹤是我为你叠的,你喜欢吗?”我开心的笑了,“喜欢。”

姓名:刘丽            
生源地:陕西汉阴            
学校:陕西师范大学
年级:2014级          
院系:人文社科基础教学部
沙发#
发布于:2016-04-26 11:18
有这样的好姐姐,小玉儿真是幸运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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